等江云识再次回过神来,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回了生长了二十多年的小区。
她不敢上楼,只站在树下抬头凝望那熟悉的窗户。
其实一开始,爸爸也高兴她能嫁给沈砚,可家长见面后,陈佩云那一声声瘸子彻底激怒了他。
印象中,爸爸从来没有那样痛心疾首说话。
“江云识!我和你妈如珠如宝把你养大,不是让你被人轻贱的,沈家这样的火坑你还要跳进去,以后就别见我这个爸!”
自那以后,爸爸真的没再见她。
他和她断绝关系,连婚宴也没有参加。
江云识抬手,想握一握窗户泄下来的灯光:“爸,我错了……”
我想回家。
想像小时候那样被抱一抱,可江云识明白,自己现在没有脸见爸爸。
她收回手,失魂落魄离开。
夜渐浓,世界很大,可她好像没有地方避雨。
“滴滴——”,车喇叭声突兀响起。
江云识却宛若未闻。
直到车上有人下来,拦住江云识着急问:“江小姐,你的腿不能淋雨,要去哪儿我送你?”
江云识脸色苍白如纸,愣愣的盯着来人没有反应。
“江云识,你发生什么事了?”
江云识的视线终于有了焦距,她认出了来人是自己的主治医生沈锦年,可张了张嘴,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。
沈锦年蹙眉:“我带你去医院!”
江云识拼劲力气才挤出两个字:“……我疼。”
沈锦年这才看清,她的伤腿已经肿得红紫,浑身控制不住的发着抖。
沈锦年一惊,将伞收起:“冒犯了,我抱你上车。”
医院。
一剂镇定剂下去,江云识昏睡后才止住颤抖。
她昏昏沉沉,宛如掉进深海,苦涩腥咸的海水不断涌入喉间,她奋力向上游,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窒息。
心口忽然的一阵刺疼,江云识猛然惊醒。
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医院病房,手上正输液,是熟悉的止疼药水。
清醒后,记忆回归。
江云识默默拔掉针管,鲜血涌出,可她却没眨一下眼。
她的疼,药水是止不住的,就不浪费沈医生的好心了。
主任办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