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子为熟悉的温热呼吸在她耳畔拂过,说出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。
沈夏夏质问:“为什么?!我又没病!”
“这是你欠晓晓的。”
路子为钳住她的下巴:“别忘了,晓晓走丢的时候,你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。”
“是你害了她。”
沈夏夏的脸顿时苍白,没想到路子为会把这个错怪在她的身上!
她无力反驳道:“路子为,我不知道她会走丢。”
他突然松开掐着她的手,随意一丢:“沈夏夏,做错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她不想再辩解了,没用的。
无力到极致,大概就是麻木。
沈夏夏惨然一笑:“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?”
“晓晓肾衰竭,你捐一个肾。”
语气轻飘飘的,像是在说午饭吃什么一样简单。
即使沈夏夏已经知道他不再爱她了,还是心口一痛。
她强忍着酸涩:“你知道我身体弱,一个肾,足够要我的命吗?”
路子为冷眼看着她苟延残喘的模样:“那都是你的命数。”
六月的初夏中,沈夏夏打了个冷战。
她心脏一阵抽痛,半响才开口:“你并不是搞不到肾源,为什么要执着我这一个?你明明已经抽走了我那么多血……”
路子为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:“怎么?你觉得那点血就可以还清你的罪。”
“更何况,你和晓晓是双胞胎,你的肾是最好的。”
沈夏夏连辩解的气力都无,颓然地垂下头,嘴角勾着凄厉的笑。
这一刻,她忽然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。
但是路子为没有给她机会。
沈夏夏被压进了路家投资的精神病院。
她被关在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里,这里冷得可怕。
沈夏夏不想被关在这里!
她要逃走!
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她的身份,父母只给了三天时间解决热搜的问题,她还没来得及收集证据。
然而,为了随时可以提供健路的肾脏,护工没有给她灌药,而是绑上了拘束衣。
沈夏夏她被屈辱的紧紧束缚在椅子上,一动也不能动。
她试图挣扎。
但是护工劝道:“38床,别做无用的挣扎了。”
拘束衣勒的她喘不上气,呼吸间肋骨像是要断折一样。
她绝望的声嘶力竭的哭笑起来。
“这疯子的声音真够难听的。”一个护工皱着眉怨气的说。
另一个护工见怪不怪:“给她一针镇定剂就好了。”
那护工犹疑了:“她可是沈家的二小姐,万一哪天……”
另一个护工嗤笑一声:“你没看沈家的采访吗?他们都说二小姐已经死了,世界上已经没有沈家二小姐了。”
“也是,她现在就是个没人要的疯子而已。”
沈夏夏全身泛起一股寒意。
原来,沈建成和柳慧根本没打算给她自证的机会。
沈家,早就已经放弃她了。
一直都是她痴心妄想!一直都是她抱有希望!
真的太愚蠢了!
要是能动,沈夏夏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,把自己扇醒!
下一瞬,冰冷的药水被推进她的手臂,沈夏夏再也发不出声音了,思绪断开。
原来,她真的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白炽灯照在她的头顶,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个过道窗,拉起洁白的窗帘沾染着褐色的污渍,让人分不清日夜。
沈夏夏已经不知道她进来有几天了。
每过一段时间,就有强壮的护工来给她注射镇定剂,被束缚在拘束衣里的她只能木然的望着天花板。
当她意识到有人在推门而入的时候,她湖水般平静的眼眸终于被投入一丝涟漪。
白言黙。
认出他的一瞬间,她瞳孔骤缩。
眼前的人,曾是她当做十几年挚友的人。
但他在上辈子,指责她抢夺沈晓晓的身份,彻底背叛了她。
此时,白言黙担忧的看着她:“你怎么病成这样了?”
沈夏夏澄澈的目光直视着他:“我没有病。”
白言黙看向旁边的铁架子,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剂和各种型号的针,眉头皱了起来。
“你在这里,好好治病。”
沈夏夏蓦然睁大眼:“我真的没有病,是路子为逼我捐肾才把我关在这里。”
她说着,企图让现在的白言黙有点良心。
毕竟他是她唯一能逃走的机会了。
护工走了进来,手上拿着针剂。
沈夏夏想躲,但被她一把按住。
白言黙见状拧眉喊道:“放开她!”
见护工不听他的,他一步上前,用力推开护工,然后利索的把沈夏夏身上的拘束衣全部解开了。
被束缚久了,血液不流通,沈夏夏站不稳,差点栽倒。
白言黙扶住她,说:“先去我那里吧。”
突然,路子为冷冽的声音自门口响起。
“站住。”
沈夏夏抬眸看去,心乱如麻,他眼底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。
这时,白言黙挺声而出:“夏夏她分明神智清明,你为什么非要把她关在这里?”
路子为嗤笑一声:“白言黙,你也配质问我。想想你们家生意的资金来源。”
一句话噎住了白言黙。
沈夏夏见此,明白了刚有点的希望已经瞬时破灭。
但只要有希望,她也不能一直呆着这里!
沈夏夏鼓起勇气直视路子为:“我不想在精神病院,你换一个条件,只要不伤害我,我都答应你。”
路子为踱步到她面前,冷笑一声:“如果你想离开,那就替你姐姐生个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