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延州并未应声,他冷然注视着她。
可此刻她眼底坚定,跟以往耍心机时的模样截然不同。
压下心头那抹异样,顾延州眸色冷沉:“你又准备玩什么把戏?”
时溪轻叹口气,神态平静:“我是认真想离婚的,我想通了,是我错了,是我不该逼你娶我,既然它本就是个错误,不如早点纠正……”
顾延州不耐打断她:“你明知道这场婚姻关乎两家公司,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离婚。”
时溪哑然,张嘴试图再说些什么。
顾延州冷冷睨着她:“一年后,我自然会将离婚协议送到你手上,在这之前,你最好给我安分点。”
话落,他转身离开。
大门砰地关上。
也仿若像一记重拳狠狠打在她的心上。
一年后……
那正是她的死期。
当天晚上。
时溪整晚都在一遍遍梦见前世的痛楚。
她梦见自己被亲生父母赶出家门;梦见自己走上街头人人打骂;梦见自己被那对恶魔养父母从大街上抓回去,生生打断双腿。
最后是她奄奄一息躺在手术台上。
拿着手术刀的齐景旭将她的胸膛划破,语调冰冷:“心脏跳动正常……”
从梦里醒来。
她大口呼吸,汗水浸湿全身。
捂住心脏,感受到它强有力的跳动,时溪才逐渐安心下来。
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。
时溪捞起手机,上面是她工作室助理发来的祝贺。
[溪姐!您的服装设计得金奖了!]
本该是值得高兴的大事,时溪此刻却如临大敌。
因为她记得很清楚,收到这个消息的一个月后,就会爆出她抄袭时雨晴的丑闻,将她的事业毁于一旦。
可时溪心里清楚,自己没有抄袭!
只是女配的解释,从来都不会有人相信。
时溪攥紧手机,这一世,她绝不能再坐以待毙!
冷静片刻,她迅速给助理发去消息:将我设计过程中的手稿都收集起来。
吩咐完。
时溪起床赶往工作室。
踏出大门,一辆黑色迈巴赫却拦在她面前,车窗轻降,顾延州大半张脸隐在漆黑的车内。
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:“上车。”
时溪疑惑看他:“去哪儿?”
“今天要回老宅,你忘了?”顾延州皱起眉,以往这种事时溪都是最热衷的那个。
时溪这才恍然记起这回事。
这时,手机叮咚一声。
是助理发来的消息:溪姐!少了一张手稿!
看见这句话,时溪眉心一跳。
见她愣在原地,顾延州神色不耐:“时溪,我没有时间等你。”
时溪只好先上了车。
顾家老宅。
顾延州安静坐在一旁,顾氏夫妇正对时溪嘘寒问暖。
“溪溪,婚礼的事是延州不对,我们已经说过他了,你别跟他置气。”顾母温柔的拉这时溪的手说。
“顾伯母,不怪他。”
时溪缓缓摇头,眸色闪过一丝坚决。
“其实……我昨天就跟顾延州提过了,对于这场婚姻我想……”
预料到她即将要说的话,顾延州却倏地拉住了她的手,出声打断:“妈,这件事我私下会和时溪解决的,你就不用多操心了。”
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,时溪当即怔住。
不等她反应过来,顾延州直接拽着她离开顾家。
他将她狠狠甩进车内,厉声警告:“别再多事!把你那些小心思都收好,不管你做什么,都只会加深我对你的厌恶。”
时溪张了张唇,最终没有说话。
回到别墅已是傍晚。
按照以往,自己下车后,顾延州会直接离开,可今天,他却紧跟着她进了屋内。
“从今天起,我会住在这儿。”
时溪诧异愣住,上辈子无论她如何卑微乞求,他都不曾再踏入过新房一步。
可他现在,竟然说要在这里住下……
时溪忍不住问:“你不嫌弃这里是为我们布置的婚房吗?”
“不过是房子罢了,跟酒店没什么区别。”顾延州随口回应,转身便径直走向楼上的卧室。
时溪在楼下大厅站了许久,才动身上楼。
隔天。
惦记着手稿的事,时溪起来后,直接赶去工作室。
刚进门,就听见助理的惊呼:“溪姐!出事了!快看新闻头条!”
心头咯噔一下。
时溪点开社交软件。
只见热点最上方赫然挂着一则新闻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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